从教授们到了早咲健次郎的画布面前时,洛琉璃就已经跟在他们的身后,只不过因为教授们都在仔细地欣赏眼前的画作,都没有发现洛琉璃的身影——不然的话,早咲古一那个老头可能一下就把洛琉璃抓出来介绍给大家认识——早咲古一现在已经死死地记住洛琉璃的模样,就算洛琉璃化成灰早咲古一都能认出来。
无他,优秀的人走到哪里都会发光。
小小地骄傲一下的洛琉璃很快就发现,教授们又开始前进。
下一幅作品是谁的?是我的啊——哦,那没事了,赶紧溜走罢。
看见下一幅作品的瞬间,洛琉璃悄悄地溜走了——直觉告诉她,如果等下被教授们发现的话,自己可能会有大麻烦。
就在这个时候,教授们也完全平复下了震惊的情绪,一步到了下一幅作品。
非常特殊,在他们看见这一副作品的时候,这幅画作被红色的帘布遮盖,一根金色的粗绳悬在众人面前,就像是为了保持作品的神秘感。
“这就是最后一幅画?”
看着面前的造型,众人心生疑惑——不过下一刻,当使坏的早咲古一将帘幕拉开之后,这种疑惑就变成了震撼。
不是震惊,而是震撼——当人类看到超出自己理解的事物之时,在血脉之中传递出来的信息就将充斥着他们的大脑——敬畏。在看见这一幅作品之后的十秒,没有人发出声音,没有人眨过眼睛,也没有人敢呼吸。一种透过小小橱窗看见真正意义上宇宙所传递出来的信息错误让他们一时间已经无法思考。
“唔——快帮我那药瓶!!”
“扶我一下......”
十秒过后,一位教授突然间捂住自己的胸口,颤颤巍巍地伸出另一只手想要从西装里面拿出一瓶速效救心丸,一旁才反应过来的学生赶紧上前帮忙——只不过,这位教授的视线仍旧死死地盯着面前的画作,即便知道自己命悬一线也不肯移开。
也因为突如其来的意外,众人纷纷从那种奇妙的状态下退了出来。然而,他们的眼睛还是同样死盯着眼前的画作,生怕在下一刻就会消失。一些意志力比较弱的老人甚至已经微微抬起了手,想要触碰这个处于宇宙终点处静止的存在。
“这......这究竟是......”
生命,星河,宇宙,门。
梗概了万物的存在,并且将迎来终结的门打开展现在众人的面前,唯有震撼一词才堪堪能够描述教授们此刻的心情。也就在这个时候,杜村教授才明白为什么早咲健次郎仍旧躲在自己的工作室之中,至今还没有离开半步。
即便是杜村教授此时也难免升起了一个念头——我这么多年究竟在干些什么?
在无穷尽的宇宙中,一个人是如此得渺小;在见过浩瀚无垠之后在看回自己——自己这些年来究竟做了什么?
“冷静点杜村君!!”
若不是早咲古一狠狠地拍了一下杜村教授让他从胡思乱想中挣脱出来,此时他可能就像后面的那些前来交流参观的学生一般哭喊着趴倒在地吧——对一些心智没有那么坚定的人来说,这种忽然发现自己的卑微与渺小的感受,足以令一个人崩溃——而不幸的是,画家作为拥有艺术细胞的群体,他们的共情能力又比普通人高上那么几倍。
“无冕之王......无冕之王!”
即便是挣脱了内心的震撼,但杜村教授的声音似乎变得有些苍老,就连身躯看上去都有些佝偻......将面前这位从小玩到大的老伙计看在眼里,早咲古一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拍了下他的后背。
“现在是他们的世界了......作为旧时代的我们,现在也只能为他们前进的道路铺上木板了吧。”
“......”
无言中,杜村教授伸出一只手,在早咲古一的右肩摁了一下,又放了下去。
伫立,鉴赏,观察,这一站就是半小时,一小时——今天的展览会只对参赛选手以及特殊人员展开,否则的话必定会产生拥堵,进而爆发事故。一道道奇异色彩的雕像一动不动地伫立在一幅作品面前,好像在虔诚地祈祷。
笔触,形体,透视,色彩,光影,空间......他们发现无论从什么地方来鉴赏这幅画,他们都无法找到任何一个词汇来形容自己的感受——他们几十年来积累下来的鉴赏能力在这幅画面一点用出都无法产生,即便是想要找到画作的美,也被无穷无尽的浩瀚所吞噬——这已经不是美丑能够形容的景象。
浩瀚,无垠,壮丽,宏伟......他们都没有想到,昔日那些用在奇迹与描绘世界上的词语现在竟然可以用来描绘眼前的小小画作——但它真的小吗?
就像是无穷尽的宇宙之外的终点被一张画打开了一扇窗,有幸被人类所观测那宏伟的终极——
“简直是......奇迹!”
“这幅画!就凭这幅画,明年的国赛——”
在杜村教授看来,明年的国赛扶桑省估计已经稳了——在过去的十年里,扶桑省的成绩并不这么理想,华夏太大了,每一年都有天才凭空诞生。不过从这幅作品来看,杜村教授已经想不到究竟什么样的作品才能够与其媲美。
“不过,这位学生究竟是谁呢?”
看着面前的名字,洛琉璃,一听就知道不是本省的人。
“她可不是出自什么美术世家的,杜村君,”
知道杜村教授的葫芦里面到底卖什么药的早咲古一说道:“她可已经是我们学校准备培养出来的大家,你可千万不要想着挖墙脚了!”
“行了知道了;不过,我能见见她吗——至少,我能够知道她是谁吧?”
“这倒是可以......”
早咲古一想了想,准备询问在展览厅里面的工作人员是否见过洛琉璃的身影。
刚好,有位工作人员拿着一张小纸条走了过来。
“教授,有位小姑娘说把这张字条给您。”
注意到工作人员字眼里所说的“她”字,早咲古一将字条拿起来查看——随后,他苦笑着对杜村教授道歉。
“抱歉啊杜村桑,不过,这次你似乎见不到这位少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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